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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：2025-02-05 21:38: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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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我重生的时机很不凑巧，眼睛一睁开，脖子就剧痛。「诶哟。」我死命挣扎想从吊绳上下来，可脖子被细绳牵扯着，几经挣扎，差点又噶了。「妈妈！」女儿大喊。我低下头，正看到女儿一脸惊恐地看着我，她眼睛红了一片。「我来救你！妈妈，我来救你！」她拉着我的腿。「呃呃呃。」我脖子被勒着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同行的儿子，撇着嘴角很不耐烦的站在一边，「她要死，让她死就是。」我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。幸亏女儿迅速发现拉腿无用，跑到外面给我找了个竹梯。我颤颤巍巍地踩住女儿递过来的竹梯，终于安全落地。「娘，你要是死了，我也去死。」女儿一把抱紧我，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，「妈妈，是不是柴火不够用？我以后放学可以打两捆柴；家里的衣服我也可以洗，我还可以煮饭，妈妈，求求你不要死。」「妈妈不死，妈妈再也不寻死了。」我轻轻拍着女儿的背，柔声安慰。「你们烦不烦啊？」儿子紧皱眉头，一脚踢在姐姐背上，「赶紧去做饭，我都饿了！」我「咻」的站起来，「你给我闭嘴。」「妈妈，你干嘛对我这么凶？」儿子一副吓到了的模样，「我又没踢你，我踢的是她。」「她她她，她是谁！她是你姐！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踢你姐，我把你的腿打断。」「我就要踢，我就要踢！」儿子嚷着不依，抬腿又要踢姐姐。在他还没抬脚之前，我先一脚踢在他大腿上，「滚去把门口的柴放到厨房去。」「哎哟，哎哟！」儿子抱着腿在地上哭闹，我看到门口被搁置的一捆柴，心里更气。姐姐尚且知道带柴火回家，弟弟却空手就知道等饭吃。想到上辈子，我死在儿子厨房的横梁上。死前那个月，女儿一直劝我去她家里住。可我做母亲的，年轻时，从来没有给她争取到什么好处，老了又怎么能去增加她的负担。我坚决拒绝，最终在儿子家里活生生饿了三天。第四天，我撬开厨房的门，吊死在厨房的横梁上。我魂魄未散，就看到儿子推门进来，他看到我吊在半空中。先是惊讶，接着破口大骂。「晦气，要死也不死远点，死在家里，我这个房子卖都卖不掉！」我气的魂魄都打颤。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养的小孩，到头来竟然是这个样子。我抱着怨气，孤魂飘荡。突然，一道强光一闪，我就没了任何意识。等我醒来时，又挂在了横梁上，只是此时的横梁非彼时的横梁。我越过哭闹的儿子，抱紧怀里的女儿。「这辈子我要把欠女儿的还给她。」02「妈妈，你不要我了？」儿子红着眼眶，拉着我的裤脚哽咽，「妈妈，你是不是不要我了？」我迟疑了片刻，看着坐在地上的儿子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。女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袖口，「妈妈，弟弟还小，你就不要和他置气了。」「他哪里小了？他只比你小一岁。」「算了吧，妈妈。」女儿摇晃着我的衣袖，我很少看到她这幅小女孩情态。当年为了追生这个儿子，女儿一直放在外婆那里抚养到要上小学了，才接过来。我一心想要补偿女儿，可家里丈夫和婆婆都不喜欢女儿。而我怯懦又胆小，不敢违抗他们，女儿为此受尽了委屈。这辈子，我再也不想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了。我拉住女儿的手，「听你的。」「起来吧，下次不许再这样对你姐姐了。」「好的，妈妈。」儿子顺势起来，眉开眼笑地看着我。「或许作为母亲，我应该再给他一个机会。」我心里暗衬，「毕竟那些伤害是上辈子的事，而我不能把这辈子他还没做的事，径直嫁接到他身上。」我拿着晾晒的围裙，拎着菜篮子进厨房。女儿跟在后面，「妈妈，我帮你。」儿子觑着眼睛观察我，看我回头看向他，也低眉顺眼地跟着女儿说，「妈妈，我也可以帮忙。」「不用。」我拉着女儿的手，「你去休息下，或者看看书都行，妈妈一会就做好了。」女儿神色迟疑，我笑着拉开她的手，「去吧。」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，我弯嘴朝她笑，她这才蹦蹦跳跳的放开了我的手。到厨房后，一阵收拾，我刚把油倒进锅里，就听到外面女儿在喊。「好疼！你放开！」「我就不放，踩死你，踩死你！」我慌忙往锅里倒了些水，起身就往外面冲。「你在干什么！」我气急的朝儿子吼，诺大的院子里，只见儿子正一脚踩在女儿的手背上，他的脚后跟用力在女儿手背上碾磨。女儿哭着让儿子放开，他看到我出来，扭过头去，脚下却丝毫未放松。我跑过去，一把推开儿子，「你发什么癫！为什么要踩你姐姐的手。」儿子被推在地上，一脸戾气，低头不语。女儿拿起手呼痛，我这才看到她手掌下，有一根牙刷。「弟弟让我给他刷鞋，我拿鞋刷给他刷，他不愿意。」女儿小心翼翼地看着我。「他说那个刷头太粗了，会把他的篮球鞋刷伤。」「我的牙刷放在旁边，他就让我拿牙刷洗。我不愿意，他就踩我的手。」「你真是欠打！」我走过去，往他脚上踩了几下，手指着他，语气严厉的告知，「给你姐姐道歉！」「啊！啊！」儿子看了我背后一眼，突然痛哭起来，哭的比人家死了爹还大声，「我不，我不，我就不！」他拧着脖子，一脸倔强。女儿看我气得不轻，走到我面前安慰我。「妈妈，我没事啦，你别生气了！」「你今天不给你姐姐道歉，你就滚出这个家！」我气愤地把旁边的菜盆子往地上一扔。「哐啷」一声，菜盆子滚到了儿子脚前。儿子睁大眼睛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「我看谁敢赶我宝贝孙子！」身后传来一声怒吼。03我回头一看，「是我那还活着的婆婆。」难怪儿子刚才一副倔样，原来是觉得靠山来了。婆婆不善地睨了女儿一眼，「你这个当姐姐的，就要有当姐姐的样，一天到晚跟弟弟计较，算个什么事！」女儿害怕地往我身后躲，我把她抱在一旁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抚。「没事，妈妈在。」「嗯，妈妈。」女儿眼里噙着眼泪，双手环抱的更紧了。婆婆越过我，径直走到儿子身旁，「哎哟，我的乖孙，你这是怎么了？」她上下逡巡了一遍，又问，「这黑印子，是你姐姐弄的？」女儿一听提到她，身子开始微微打颤。儿子看了我一眼，「不是，是我妈打的。」婆婆「咻」的站起来，一脸不虞地走至我面前。女儿率先开口，「奶奶，都是我的错，你别怪妈妈。」我把女儿牵到一边，「妈，雄雄踩她姐姐的手，我才教育了他两下。」「教育？有你这么教育儿子的吗？」「男人的手，是赚钱的手，你作为女的竟然去踩男人的手，这踩下去，雄雄运道都被你踩坏了。」我不顾她的胡言乱语，抽出女儿的手背，「欣欣的手都被她弟弟踩青了，雄雄心性不稳，一不得他的意，他就要动手，再这样下去，迟早要出事。」「出事，能出什么事？」婆婆不以为然地看着我，「你就是喜欢大惊小怪，男孩子没有点脾气，以后还怎么在外面发展，他以后是要干大事的，这点脾气都没有，别人怎么会听他的。」「再说了，你老是这样打压式教育，我的宝贝孙子迟早被你磨了锐气，到时候啥事也干不成。」「有脾气不是没教养，更何况这是他亲姐姐。」我急声回怼。「而且……」婆婆摆手示意我停下来，「你不要再说了，让欣欣跟雄雄道个歉，这事就算过去了。」她说完，又看了眼女儿，「你道歉完，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对你弟弟了，你弟弟踩得又不重，你就急着跟你妈妈告状，这可不是做姐姐该有的样子。」「自己的弟弟自己疼，你们总共就俩姐弟，你弟弟比你小，你不照顾谁照顾。」婆婆对着女儿一顿叨叨。女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婆婆当没看到，还在一旁命令，「快跟你弟弟道歉。」「对…对…」女儿哭着张嘴，刚喊出一个「对」字，就被我捂嘴拦住了。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，「别理她，你去屋里写作业，妈妈来处理。」女儿满眼都是泪水，仰头看着我。「听话，去。」女儿挪着步子去了，婆婆在一旁喊，「这是要去哪里？」「我让她去搬个凳子给您坐。」婆婆这才松了下脸色，过了片刻又说，「这女孩子啊，性格不要这么好强，不然嫁出去，肯定过不了好日子。」我看女儿已经走远了，才直视婆婆道，「欣欣是不可能道歉的，做错的不是她，没道理让她来道歉。」「你…你…！」婆婆食指指向我，「不孝啊不孝啊！我的话都不听了。」「什么不孝了？」我转过身，看到丈夫李申从外面走进来。他快步走到婆婆面前，一把扶住婆婆，脸色不快地看着我，「你对妈说什么了？」04我看着李申，我的丈夫。上辈子，他一直顶着孝道的名义打压我。每日里，只会在他母亲面前说些好听的大话，可一到伺候人的活，就尽数安排我去做。邻里之间，都觉得他是大孝子。可没想到这出名的大孝子，私底下却到处嫖娼乱搞，最后把一身烂病传染给我，还倒打一耙，说是我的问题。「你好好地气妈干嘛？」他言辞激烈的看着我，「我妈生我养我，我一句重话都不敢说，你作为我的老婆，更不能对妈无礼。」「哼。」我忍不住冷笑出声，「还无礼！」文化没几个，倒挺会装佯的，我上辈子就是被他骗了。以为他是个孝顺的人，对老婆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。哪承想他原来是个只会装模作样的「演员」，表面工夫做的一套一套的。我余光往门口扫了一眼，果然，这个戏精看到门口站了邻居，又开始表演他的「孝道」了。「做女人的，伺候婆婆是天道，你在家我什么都不要求你，就让你照顾好我妈，你这都做不到，真是太让我失望了。」李申一句话说完，婆婆也陪合着演戏，「哎呀，年纪大了，这一气，头昏眼花了都。」「妈，你可千万不能有事。」李申瞪了我一眼，急切的抱着他母亲喊。我心中白眼翻了几千道，沉吟片刻才说，「可能血压上去了，李申，都是我不好，你背妈去诊所看一下吧。」李申一听，愣住了。他看着怀里两百斤的妈，额头汗先出来了。支支吾吾地回我，「你把妈气成这样，还让我背，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？」婆婆也挣扎着起来诈尸，「是啊，媳妇，你背我去诊所看看，这次的事，我就不计较了。」「我…我…」我突然头晕旋转，「砰」的一声倒在地上。「妈妈，妈妈。」女儿奔跑着从屋里窜出来，她焦急地抱着我，「妈妈，妈妈，你没事吧。」我像快断气了一样，喘着粗气一字一句地说，「闺女，妈妈难受。」「妈妈。」女儿眼眶迅速红了一片，「来，妈妈。」她蹲下身子，「妈妈，我背你去诊所看一下。」女儿费力把我往她肩窝放，我赶紧凑在她耳边小声说，「妈妈骗他们的，妈妈没事。」远处的李申和婆婆愣在了当场，一旁看热闹的邻居，热心地指挥，「申啊，快背你妈去诊所看一下，老人的病拖不得啊。」我靠在女儿肩头上，睁开一点点眼睛。只看到李申表情扭曲，蹲下身子，刚把他妈靠在背上。「哎哟。」他妈一个不稳，滚到了地上，嘴里「哎哟哎哟」地呼痛。李申看到旁边邻居的表情，站起来，挣扎着又把他妈妈放在背上。两人一摇一晃，往门外走。站在门口的邻居，朝李申竖起大拇指，「真是孝顺啊！」李申脚一趔趄，婆婆差点又掉下来，我「噗呲」小声笑出声来。趁他们没注意，赶紧窝在女儿怀里，佯装难受的起不来的样子。等邻居一散，我立马清醒过来。儿子在一旁玩着手机，我走过去，伸手拧住他的耳朵。严厉地要求他，「给你姐姐道歉！」儿子愣住了，似是没想到刚倒下去的妈妈这么快就醒来了。我也不想看他呆傻的模样。「快点和你姐姐道歉！」我抢走他手上的手机，站在水井边，「你要是不道歉，我就把你手机扔到水井里去！」05儿子很快服软，打骂都没有他的手机重要。「对不起！」他低着头，不情不愿地吐出三个字。「没名没姓吗？」我再次拧着他的耳朵，「叫姐姐。」「哎哟。」儿子身子往旁边一闪，「妈，很痛，你不要再拧了！」「那你快说。」我松手站在一旁，不给他任何闪躲的机会。儿子看婆婆和丈夫都不在家，最终低下头说了句，「姐姐，对不起。」我这才点头满意。「诶，请问这里是李欣欣的家吗？」我回头一看，是邮政的快递人员，「是的，怎么了？」「来。」邮递人员把快递往我的方向递过来，「你女儿的大学通知书，考的不错啊，这么好的大学。」我赶紧走了过去，接过快件，「谢谢您了，要不喝杯水再走。」「不用了。」快递员挥手走了。女儿兴奋地凑过来，我把手里的通知书递给她，一把抱住她，开心地夸奖，「你真是厉害，考上重点大学了。」「谢谢妈妈。」女儿拿着通知书正准备看，邻居家的张老头探出个头来问，「你家婆去打针了。」我睨了他一眼，「嗯，说是拧到了。」「哦。」张老头问完就走，边走边叨唠，「老了不中用啊，要好好养着才行。」我看着他的背影走远，想到上一世的很多事情。「算了，还是先庆祝女儿高中吧。」女儿抱着通知书爱不释手。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，「待会想吃什么，妈妈给你煮。」「妈妈煮什么，我都喜欢。」女儿仰着脸，满脸喜悦地看着我。「有什么了不起的，哼！」儿子神色阴郁的站在一边，看我望过去，又加了句，「那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，考上了又能怎么样？」「那也比你年年考倒数第一强。」我斥了他一句，突然想到上辈子婆婆和丈夫做的事。饭菜也先不做了，我拉着女儿进了里屋，嘱咐了她一些事情，又让她把通知书藏好。等我把饭菜做好，没病的婆婆也回来了。回来的时候，终于不再是李申背着了。不过也是，再背下去，骨折的应该就是李申本人了。我端好饭碗，刚坐下来，就听到婆婆在一旁说，「刚才回来听说欣欣拿到录取通知书了？」女儿乖巧地点头，「是的，奶奶。」儿子赶不及的插嘴，「奶奶，你都不知道姐姐有多过分，我刚才想摸一下她的通知书，她都不让，说我肯定考不上大学。」「你胡说八道什么？」我拧眉看向儿子。李申边夹菜边说，「雄雄才多大，哪里会说谎，肯定是他姐姐那样做了，雄雄才会那么说。」我忍不住翻白眼，「你说他多大？他已经高二了！」婆婆把碗筷一放，不高兴地插嘴，「高二就不是孩子了，再说了男孩子本来就晚熟，晚一点懂事是正常，你做妈妈不要那个拔什么的。」李申在一旁接嘴，「妈，拔苗助长。」「哦，对。」婆婆拿筷子指向我，「你不要拔苗助长！」「哼！」我冷笑出声，静静地看着她不做声。「咳咳。」李申在一旁突兀地打了两声咳嗽，「老婆，刚才回来妈跟我商量了，欣欣这个大学就不去上了。」06女儿一听，震惊地筷子都掉到了地上，等她捡起筷子，坐起来时，脸上委屈地挂满了眼泪。而我内心平静如水，毕竟这样的事，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了一次。只是这辈子再重来一次罢了。我把女儿的手，包裹在手心中，给她做了个口势，「没事，有妈妈。」女儿脸色松缓了些许，拿起袖子擦了擦眼泪。婆婆拉着儿子，又开始念念叨叨，「女儿外向，读再多书，嫁出去还不是别人家的人，能识几个字就行了。」李申也在一旁说，「是啊，老婆，再说了，雄雄明年也要高三了，到时候考上大学了，供家里两个姐弟上学，我们也供不起啊。」女儿插言，「爸爸，我可以申请国家贷款，我不要家里一分钱，求求你让我上学去吧。」「说得好听！」婆婆把筷子往桌上一扔，「你是不要钱了，那熊熊的学费谁来挣！你个做姐姐的，不想着弟弟，只想着自己，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了。」「学费是我们父母的事，怎么能推到欣欣身上去。」我把女儿拉在身边，她刚被婆婆突然扔过去的筷子吓了一跳。「你说得倒是简单，雄雄大学毕业后，还要结婚生小孩，这一桩桩一件件，哪样不要钱！」「这个雄雄自己结婚，自己想办法就是了，到时候我和他爸也还年轻，自然会帮忙的。」「你不要再说了！我就一句话，我不同意！」婆婆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。李申在一旁接话，「老婆，听妈的，不要惹妈生气。孝顺孝顺，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顺，你刚才声音那么大，邻居听到了，不知道怎么想呢。」婆婆黑着一张脸，指挥我，「去，把通知书拿过来，既然都不去读大学了，要那个也没什么用。」我坐在原位没有挪动分毫。李申看着我，「去吧，老婆，妈说的话，总不能不听。」我依然静静地坐在原位。「老了，老了，招媳妇嫌了。」婆婆夸张地捂着头，开始哭天喊地。女儿害怕地看着我，我把她揽的更近了一些。婆婆看我无动于衷，开始指挥李申了。「去，把通知书拿过来，我今天不撕了它，我就不姓吴。」李申看过来，语气祈求，「老婆……」我转头直视着李申，语气冷冽地看着他，「李申，你今天要敢去拿通知书，我们就马上离婚！」「诶哟，真是翻了天了！」婆婆刚才还捂着头，被我一刺激，马上坐的笔直，头也不痛了，不仅如此，声音还更加尖利大声了，「快去，今天我看谁敢拦着我拿通知书。」一直在一旁默默不作声的儿子，轻声接了句，「奶奶，我看到妈妈她们把通知书放到里屋了。」我斜睨了儿子一眼，「真是烂泥扶不上墙！」「老婆。」李申还在一旁未动，婆婆一脚踹在他大腿上，「快去，我就不信她真敢离！」李申颤颤巍巍站起来，看着我，「老婆，那我去了！」他边站起来边说，「不是我说你哟，你做媳妇的，可不兴这样忤逆婆婆。」我掀开眼帘，再次直直地看向他，「李申，我再说一遍，你今天但凡去拿了通知书，我就绝对不会再跟你过了！」李申迟疑地看了看婆婆。「快去！」婆婆急声呵斥，「我还就不信了，离了她，你还找不到了！」婆婆看着李申，直接站起来拉着他，「走，儿子，咱们一起去！」女儿忧虑地看着我，我朝她笑了笑。儿子看了我一眼，跟在他奶奶和爸爸后面，一起进了里屋。而我和女儿坐在原位，一动未动。没过一会，李申拿着通知书，搀扶着婆婆从里屋出来了。07婆婆一屁股坐在我对面。「真是让我好找！」她手指捏着邮件，「既然不读了，那就撕了吧。」「不要！」我猛扑过去，可邮件已经被婆婆一分为二撕成了两半。婆婆看我磕到了桌面，还轻声笑出来。在我还没有爬起来的空档，她把邮件又撕了几下。要说之前还能缝缝补补再用，可现在已经撕成了粉碎，再也不可能有缝补的可能性了。我站起身恶狠狠地看着婆婆，「你个死老太婆，你做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。」「哎呀，老婆，你怎么能这么对妈说话！」李申走过来，拉住我手腕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。我用力狠狠甩开他的手，「滚，你个窝囊废！」「刚才我已经说了，只要你踏进那个门，我就不可能和你过了。」我快步走进里屋，拿起摩托车钥匙，「走，今天就去离婚！」「额…」李申慢吞吞地说，「老婆，你不要激动嘛？有事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！」老太婆在一旁插嘴，「儿子，你去就是！她要敢离，我们就让她离。」李申犹豫地看向母亲，迟疑挣扎片刻，拿起了桌上的车钥匙。我紧闭双眼，缓了一会睁开眼睛，「走！」女儿害怕得在后面拉住我的衣袖，我牵住她，「没事，你跟妈妈一起去！」到了民政局门口，李申还在那里磨叽，「老婆，妈也是不想增加家里的负担，才撕了欣欣的通知书，你作为家庭一员，要学会体谅妈的一番苦心啊！」「她要真不想增加家里负担，就少打点麻将，少吃点肉！」「你看农村哪家老人像他一样，胖得跟头猪一样。」「每天不是要买这个肉，就是要买这个肉，好死不死，硬生生把自己喂到两百斤。」「哎呀！」李申紧皱眉头又要开始念叨，我扬手一挥，「李申，你要是个男人，就赶紧跟我进去，你要不是个男人，你现在就出去，不要在唠唠叨叨，听着我心烦。」李申呆呆地看着我，顿了片刻才踏步往民政局走，「老婆，咱们这个婚离了，可就没有后悔药了，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老公了！」「哎呀！妈呀！」我差点被李申搞吐了，忙吐槽，「不要担心，我离婚后会每天烧香拜佛，求佛祖保佑，再也不要遇到像你们家一样的人了。」「连你们家三里路范围之内，我都不会经过！」最终，我和李申顺利递交了离婚申请。拿到单子后，李申黑着一张脸，从民政局走出来。我拉着女儿理都不想理她，等走了五步远，不忘再次提醒他，「一个月后，记得准时在民政局见！」女儿牵着我的袖口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，「妈妈，她们不会发现那个通知书是假的吧？」我捏捏她的鼻头，「不会，都被死老太婆撕的那么碎了，怎么都发现不了！」「现在我们去哪里啊？」我摸摸女儿的头，「没事，妈妈有手有脚，先租个房子过度一下，肯定不会过的比以前差。」幸好我之前做衣服赚的一些零碎钱存起来了，不然突然离婚，还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。我拿着手头上的钱，在县城偏僻处租了个一室。安顿好女儿后，我自己去找了个缝纫厂，拿布料计件做。这样勤快点又能多赚，还可以陪着女儿。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等到冷静期过去，可以领离婚证的时候。我一大早，收拾干净就往民政局赶。早上八点我就打电话给李申，问他到哪里了。他跟我说马上出发，可我在民政局门口等到十点，也没见到他的人影。等我再打他电话时，已经变成了忙音。08我打了辆顺风车，直接到李申家门口。「有人没有？」我用力敲门，过了半天也没人理会。我自行打开门，只见李申，婆婆和儿子都在院子里。婆婆捂着胸口，倒在地上，哎哟呼痛。李申在一旁焦急地骂人，「这么大的人了，不会自己做饭吗？什么都要你奶奶做！」「以前都是妈妈和姐姐做饭啊，也从来没有人像奶奶一样，动一下就摔倒！」「你再顶嘴！」李申气的眉头直竖。婆婆边喊痛边说，「你凶他干什么！小孩子懂什么。」她看到我站在门口，扶着凳子坐起来，「回来了？」我刚想点头，就听到婆婆说，「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，只要你诚心道歉，我们李家还是愿意接纳你的。」「呵。」我撇了撇嘴角，笑着说，「那真是感谢您了！不过不需要，我是来找李申办离婚的。」婆婆一下子拉下脸，阴沉地看着我，「你要离，我偏不让你离！」「？」「你不守妇道，说离婚就离婚，你丢得起这个人，我们李家可丢不起！」李申在一旁插言，「是啊，老婆，哪有说离婚就离婚的。」这操蛋的离婚冷静期，我真的想骂人了。可此时情绪激动根本没用，我盯着婆婆看。「你确定要怎么做吗？」婆婆「哼」了一声，转过脸去，「离婚这么丢脸的事，我们李家丢不起这个人，你不要做人，我们还要做人。」「好，很好！」我拍掌看着这一家子奇葩，拎着东西走到门口，又回头看了眼婆婆。「我本来不想理你们这些衰货，但既然你们偏要这样，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！」09我佯装出了村子，其实窝在村里蹲守了一个星期。上辈子婆婆走了后，我才知道她早就和隔壁的张老头好上了。要不是张老头喝醉酒说漏了嘴，被他老婆发现，闹到我们家里来，我也不会知道，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婆婆，私底下玩得这么花。我把这几天手机里拍的照片全部洗了出来，领着袋子再次敲响了李家的门。门被敲了两下，就从里打开了。儿子看到是我，开心地说，「妈妈，你终于回来了！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！我真的吃不下奶奶做的饭。」我拉开他的手，直视他的双眼，「雄雄，我和姐姐都不是天生要给你做饭的，等你真正学会了尊重别人，我们再谈其他。」儿子耸拉着脸，双手往后一甩，「哼！不回来就不回来！你早点给我滚出这个家！」我看着儿子进了房间，狠狠关上了门，婆婆从里屋走了出来，「想清楚了？」我朝她点头。她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。慢悠悠地说，「这才是我的好媳妇嘛！」我笑容更大了。「婆婆，前段时间是我不对，惹您老生气了，今天我买了些东西过来赔礼道歉。」李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外走进来。「隔壁邻居说你回家了。」他擦了把额头的汗。婆婆不悦地看着他，「瞧你心急成那样，难怪被老婆拿捏得不上不下的。」我心里冷笑，等李申走近，立马把袋子里的所有相片，用力往天上一甩。一张张她和张老头接吻，拥抱甚至滚床单的照片，裸露在地面上。婆婆眼睛老花，刚开始没什么反应，等她脚踩到一张照片，拿在手上才惊恐地看着我，「你…你从哪里来的照片！」李申拿着一张婆婆和张老头接吻的照片，左看右看，「妈…这…这…!」我等着他们情绪平复下来，才悠悠地说，「你们想要这些照片不外露，就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！」婆婆涨红着脸，急切地问，「什么条件！」「一：答应离婚！」婆婆点头。「二：把这些年放在你手上的钱全部还给我！」「这…这…！我哪有什么钱！」婆婆躲躲闪闪地看着我。我扬起手中的照片，「二十万，这些年至少让你保管了二十万，如果你不还给我，待会整个村子都会贴上这些照片！」「你！」「我说到做到！」10结婚后，婆婆就以年轻人手松不会管钱为由，要求我和李申把钱交由她管。我不喜欢麻烦，觉得婆婆一个老人也不容易，再者，一家人谁管都是管，就真让她管了这么多年。这些年，给了她多少钱，我心里有数。果然，婆婆扣扣搜搜地站了起来，「好，我拿二十万给你，你得把这些照片销毁。」「成交。」我拿起打火机，点燃了手中的照片。「儿子，你过来。」婆婆把从里屋藏好的银行卡递到了李申手上。李申傻呆呆地看着他妈妈。婆婆突然泪如雨下，「儿子，是妈妈对不起你，妈妈错了，你快转吧，不然全村的人都知道了。」李申精神一个得令，手中的银行卡接的很快。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，慢慢等待。「老婆，已经转过来了，你查看一下。」李申祈求地看向我。我想起上辈子，我为这个家劳心劳命。而李申只会打嘴炮，一回家就说要孝顺他母亲，自己却在外面风流快活。快五十岁了，还被他感染了HPV高危。村里的人，对我议论纷纷，说我不检点，我却有苦说不出。婆婆更是恶毒，七八十岁了，还天天在村子里嚼舌根，说我是烂女人，逼他儿子一定要和我离婚。而那时，只有女儿一直陪伴着我，带我去治疗。我看着银行卡上的数额。「二十万，又怎么能买回我和女儿所受得委屈和痛苦。」本来我不想和他们计较，只想带着女儿，平平静静地过好小日子。没想到他们却步步相逼，既然如此，我也绝不会放过他们。我表面应承，跟着李申迅速去了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。当天，我又把照片打印了一份。到了夜晚，我回到村子，在各个显眼的地方，贴上了婆婆乱搞的照片。「上辈子她不是说我是烂女人吗？我倒想看看真正的乱女人该遭怎么样的报应。」贴完照片，我马上回县城。女儿窝在沙发上睡着了。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录取通知书，女儿是被录取到了A市的大学。我定了最早到A市的高铁，默默地坐在沙发上，看着女儿的睡颜。「乖乖，这辈子，妈妈一定让你好好读大学。」我和女儿顺利来到A市过上了新生活。三年后，我在A市碰到了一个老乡。她看到了我，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。我从她的嘴里知道了，婆婆被张老头的老婆打的骨头断了几根。村子里的人都嫌弃她，看到她都要骂她几句「烂婊子！」李申得了性病，一天到晚躺在床上。雄雄跟着混社会的人跑，一有不快就要打李申和婆婆出气。老乡说想来我家里坐坐，我以没有房子，住在厂里委婉拒绝。傍晚，我踩着余晖，走路回到家里。一打开门，女儿正拿着一束康乃馨，开心地递给我，「妈妈，母亲节快乐！」我摸着女儿鬓边的碎发，「谢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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